Daisies

　　文/羊城晚報記者 黃玉傑
　　圖/羊城晚報記者 林桂炎
　　作為廣州女婿，又視廣州如同自己的家鄉，黃永玉今年九月份才剛結束他的“黃永玉九十畫展”，近期又在全國範圍展出他的“我的文學行當——黃永玉作品展”。今天，“我的文學行當——黃永玉作品展”巡展第二站在廣州圖書館開幕。黃永玉老先生昨天來到廣州，相約廣州一眾老朋友，在策展所在地敘舊交流。
　　記者瞭解到，此次展覽由中共廣州市委宣傳部、廣州市文化廣電新聞出版局等主辦，廣州圖書館、廣州市石墨坊許鴻飛雕塑工作室承辦。展覽共展出黃永玉文學手稿、版本、繪畫等不同樣式的作品400多件，大多來自黃永玉及其家人的收藏。展覽由三部分組成：一、“主題變奏”，以時間為脈絡，反映黃永玉文學道路的概貌；二、“比我老的老頭”，以文學家群體為主，介紹黃永玉與巴金、黃裳、汪曾祺等人的文化交往；三、“文與圖——樣式獨創”，展出黃永玉為他人文學作品所畫插圖。
　　“我的文學行當——黃永玉作品展”將按上海—廣州—長沙—北京的展出路線進行巡展。其中，上海作為黃永玉當年正式踏入文壇的文學藝術起點所在地，巡展活動由此開始。而作為廣州女婿，又早已視廣州如同自己的家鄉，巡展第二站選定廣州。另外，長沙與北京，前者是黃永玉的家鄉，後者是他本人生活時間最長的地方，所以也都各安排了巡展活動。
　　昨日，黃永玉相約一眾廣州本土的“老友記”，到他在廣州圖書館的策展現場先睹為快。在此場合，他仍不吝再次表達對廣州這座城市的熱衷與喜愛。黃永玉用標準白話跟朋友交流：“廣州真系如同自己的家鄉。抗戰八年後，我初到廣州，真系好似到咗天堂。花朵、生果，好多嘢都好新奇、好好玩。就例如第一次見楊桃，我就話，哇，點會有水果有五隻角……”不過黃永玉也感慨，當年剛到廣州時自己才20歲，而現在人已九十。“就是這次展出的一幅作品，畫中模特當年才17歲，現在該七十多（歲），都已經去世了……”黃永玉賣了個關子，要想知道這幅作品的具體指代，還請到作品展來。
　　談金錢
　　記者：買跑車、抽英國煙絲、抽雪茄……有人曾質疑，您在這些方面那麼捨得花錢，但怎麼沒花過錢在家鄉建設。對於這個問題，您如何看待？
　　黃永玉：買跑車、抽英國煙絲，這有什麼奇怪？我覺得一點都不奇怪。我買跑車，我還不止買一部，我開心就買，沒有什麼了不起的。對於家鄉建設從未出錢捐資，我不講這個問題。那個……我不想談錢，也不想把錢跟家鄉連在一起。
　　談自我
　　記者：您如何評價自己的一生？能用幾個形容詞概括嗎？
　　黃永玉：一生那麼長……哪能幾句話就說得完呢？但我本人至少有點同情心吧，不嫉妒人……噢，我在北京城的一些朋友還曾這樣形容我：寫文章沒罵過人。嗯，就這些評價吧。
　　談作品
　　記者：在您的散文作品《比我老的老頭》中，您向大家講述了自己所相識的錢鐘書、沈從文、李可染、張樂平、林風眠、張伯駒、廖冰兄、黃苗子等人。那麼，您個人最喜愛哪位“老頭”呢？
　　黃永玉：這個問題……你不如去問一隻母雞，它生過那麼多蛋，最喜歡哪只蛋。
　　記者：您的長篇自傳小說《無愁河的浪蕩漢子》，最近創作進展如何？
　　黃永玉：現在為止，《無愁河的浪蕩漢子》的第一部已經出版了，大概寫到12歲離開家鄉。我現在在寫抗戰八年，恐怕這部分還要寫個三四本書，然後再寫解放後。有朋友說，你先寫解放後啊。對啊，那部分的確很有意思，要寫的話可以寫這麼多（語畢，黃永玉雙臂揮舞空中，做出一個模擬捧著一大摞書的樣子）。但問題是寫小說不能跳著寫呀。更遺憾的是，我可能寫不到那兒了。90歲了我！抗戰八年得寫多久啊，還得寫到解放後，要是中途自己老年痴獃，就更寫不快了。我希望自己再活個五年吧，對，五年，大概可以把這部分寫完。我努力寫。寫得完，我會很開心的。
　　談青年創作
　　記者：在您看來，當前青年人搞藝術創作的機會和空間大嗎？
　　黃永玉：這個問題的答案，我不太懂呀。我自己做藝術，我是一步一步做的。我從沒考慮到要為晉升什麼的，都沒有考慮過。我這輩子，別的不敢說，文學、藝術，我真靠一步一步努力。我寫文章都是用鋼筆在紙上一個字一個字寫的，我不用電腦。畫畫也靠一筆一筆畫。有一年，我在北京做一個木刻展。我把得意的作品一件件翻出來、展示出來。看著滿展廳的作品，我反倒驚獃了：我怎麼會有那麼多木刻（作品）呀？木刻可是一刀一刀刻的，感覺真不容易。
　　藝術這東西，我認為還真不是靠什麼機遇，靠的應該是自己努力。我看到現在廣東省的一些青年藝術家，都很不錯呀，畫畫得很好，既有新的藝術見解、扎實的水墨功夫，又有很多精彩的藝術見解。我在北京看到一些廣東畫家給我寄的一些畫，我都很開心，還向身邊朋友介紹，這是我們廣東畫家畫的畫，不錯吧。所以說，青年藝術家應該對自己有信心，並且多為自己熱愛的藝術奮鬥努力。
　　溫馨提示
　　《我的文學行當——黃永玉作品展》
　　展出時間：2013年11月7日至19日
　　展出地點：廣州市珠江新城文化廣場區J2-6廣州圖書館負一層展廳
　　黃玉傑　　（原標題：90歲黃永玉：廣州女婿再回廣州辦展）